这个年纪的大哥。
“我也…听说您很久了。”晋弥小声说。
我眨了眨眼睛,“欸?听说什么了?我之前失踪的事吗?”
“……”小朋友嗫嚅了一会儿,可能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,手足无措地看向母亲。
“好了,晋弥,我和姑姑有事要谈,你先去幸那边等我吧。”
小朋友乖乖道别,从凉亭跑出去了。
“他找你找得快疯了,”青发的女性说,“那段时间几乎不睡,硬逼着我也动用关系找人呢。”
她的神色像是知道些什么,语调却很轻松,“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“……辛苦什么?”我抿了抿唇。
“这种事、当然是各种各样的。”她语焉不详地说,不像怀有恶意,反倒更意味深长。
是、知道我和大哥的事吗?还是有栖兄弟那边的……无论哪边都很不堪吧。
我不知为什么像被甩了一耳光,脸上发痛,声音也有些不稳,“……谢谢您的体谅,抱歉,外面果然有些冷,我还是回——”
话到半途,忽然被不远处冷冷的声音打断。
“你在这干什么。”
随意披着外套的青年从西方宴会厅的小门走出,声音非常冰冷。
……在对我说吗?
我从未被大哥用这样的语调警告过,一时间有些茫然,刚想回应,却听见身侧长嫂的声气:“散步而已。”
“散步到她身边?”杉田作厌烦地说,“别给我惹麻烦,离她远点。”
“都说了是巧合,你不信我也没办法。”长嫂抬了抬下巴,不屑于同他对话似的、视线重新转向我,“对了,忘了自我介绍,我是银宫真帆,十一妹妹。”
“……啊啊。”我机械地回答,“我是青井铃奈。”
这真的是夫妻之间的对话吗?
哪怕是联姻的表面夫妇,这种程度都太过了吧?比起夫妻更像仇人,连相敬如宾的边都够不上。
……有点想念悟君了。
这个时候、如果他在,一定会把我牢牢护在身后,握着我的手用沉默而高大的身体挡住所有尴尬吧。
大哥不知道为什么很不高兴:“不是青井。”
“可我没有离婚啊,大哥。”
“已经办好了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我愣住了,“办好了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离婚手续。”
荒诞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了。
我沉默地看着血缘关系的哥哥。
“铃奈、生气了吗?”大哥走过来,完全无视了一旁看戏的妻子,隔着不该出现在兄妹间的亲昵距离问。
木香被冷空气稀释。
“……悟君他……”
他停了停,“不需要他的同意。”
“——那我呢?!也不需要我的同意吗?和老公离婚、这种事情既不需要我的同意也不需要他的同意,只要大哥想就可以了吗?”
我提高声音,难得气得发抖,“我都说了不喜欢这样!之前也说了!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啊!”
“叫「大哥」。”青年平静地指正,“那个人没办法保护你的,铃奈,别再想了……乖一点。”
“凭什么啊…!!结婚这种事跟保不保护有什么关系!况且我已经答应你呆在这里了——凭什么——唔、你……唔!!”
分明是被妹妹边颤抖边崩溃流泪指责,不知为何、青年却只是出神恍惚地看着,视线专注、显然半点没听进去,就那样看了片刻,忽然低下头,被引诱似的含住了妹妹半露的舌尖。
他明知道银宫真帆在旁边看。
我愤怒得没办法控制自己,用尽全力推开他,生平第一次气得脑袋发晕,口不择言:“你、你听不懂话吗?!有认知障碍吗?!都说了别随便碰我!况且在这种地方——”
“铃奈。”冰凉指尖触碰下颌,兄长平静地看着我,“叫「大哥」。”
几近绝望的心情。
当着妻子的面。明知孩子就在不远处,却在半开放的凉亭与亲妹妹接吻。
这个人、到底在想什么。
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吗?嗑药了吗?长期睡眠不足终于疯掉了吗?
“大哥…”我又怕又气,竭力咽下不稳的泣音,“我想见悟君…拜托……新年快到了、哪怕让他来参加家宴也可以……”
俊秀出尘的青年低垂着眼,耐心地听我说完,轻轻牵住了我的手。
十指相扣。
凉意无孔不入渗进肌肤。
“我们先回去。”杉田作温和地说,“铃奈的身体还没恢复,不能着凉。”
他几乎硬是扯着把我拉走了。
错身而过时,无意间对上视线,青发女性望向身侧的视线仿佛在注视什么幻化身形的怪物,充斥着微妙的大开眼界的意味——
“真是…辛苦。”她低低地说,没有阻止自己名义上的丈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