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挂着领主血幡与捕奴旗的空间船,不紧不慢地在平静的虚空海中航行着,直到坐标靠近了自家领主的伯爵城,蛇魔斯内迦才从运奴船里飞出来,施展起空间压缩术,将缩小成巴掌大的船藏进袖口,这才独自一魔走进城里。
在泛魔界摸爬滚打多年,斯内迦深深地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,自己的血统普普通通,实力也不够强大,别说与领主与魔将相比,就是平级的捕奴团团长里,能轻易打败自己的团长也有不少。而蛇魔能活到今日,除了谨小慎微,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——穷。
这个穷当然是斯内迦装的,一个弱小且贫穷的捕奴团,在领主的麾下毫不起眼,这可以让蛇魔能理直气壮地掩盖很多事,比如那个最新捕获的牧场世界。一个虽然残破到掉落了等阶,但修修补补还是可以再度丰饶的牧场,将六成收入都上交领主?哈,怎么可能……
手里翻出一枚暗淡的世界球,斯内迦握着球,走进了伯爵城的城门,他没有将新牧场封存进空白的世界球里随身携带,而是掩盖了牧场的虚空坐标,洗去空间船航行路线的记录,带上早已准备好的,另一个没有被领主登记在册的贫瘠牧场,前来上供给领主。如果不是需要领主血幡的庇护,斯内迦连手中贫瘠牧场的微薄收入都不想交出。
穿越萧条的魔城街道,斯内迦发现几年未回,伯爵城里依旧没有多少外来魔口,甚至还稀疏了不少。
不过这也算得上正常,尼尔寇领主只是近百年才从子爵晋升伯爵的血魔,在伯爵头衔多挂逼的古老魔域里,这位领主大人的存在感并没有多强,也自然不会在几年内多出许多追随魔。
距离有着高高石门与雕像守卫的领主府近了,斯内迦将装有全部身家的空间船小心翼翼地揣好,捧着贫瘠牧场球,恭恭敬敬地敲门求见领主。
令蛇魔意外的是,领主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大门,守门的石像守卫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领主未归的话语,令他改日再来。
领主未归?斯内迦丑恶且扁平的脸皱成一团。
“请问领主大人离开多久了。”蛇魔思索后,便朝着石像守卫提问道。
石像守卫的红眼闪烁了一番,似乎在用自己炼金术锻造的核心,迟钝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是否会暴露主魔的情报。
过了好一会,思考完毕的石像守卫的眼睛停止了闪烁,用机械般僵硬的语调,干涩回答:“659.82魔时。”
斯内迦对石像守卫的运算速度报以嫌弃,也不管这一个石像守卫的售价顶的上自己半个身家,心中换算着时间单位,蛇魔收起了贫瘠牧场,转道朝着空间港走去。
刚刚走出不远,蛇魔又再度停止住了脚步,因为往日那总是停靠着战船和捕奴船的港口,此时空旷一片。
659.82魔时约等于自己在新牧场世界的六年多时间,也就是说在自己询问通话后不久,领主就带着城中所有战船离开了。
领主大人去干什么?当然是去抢其他的领主啊!斯内迦极快地根据线索,推测出了领主的去向。
掠夺永远是比开发虚空更快的,积累资源的方式,有了资源才能更强大,更强大之后再去抢更多的资源,魔王之下,泛魔界中低层的主旋律一向如此,可领主带着军队出门六年多未归?
那大概率是死了,只有脑子不过弯的石像守卫和愚笨魔才会留在这里,没看见捕奴团全都溜走了吗?
因为不清楚领主这次兵败哪方,生怕敌魔攻来反剿屠城的蛇魔急匆匆出了城,放大了手里的空间船,撕掉代表着尼尔寇领主的血幡后,乘船迅速逃离。
这一逃就是好几天,直到确认没有追兵,蛇船才在一片陌生的虚空海里停止了航行。
“嘶嘶嘶————”魔力枯竭的斯内迦趴在船长室内,嘶嘶地喘着气,在暂时安全的现在,蛇魔终于有时间思考,接下来该干什么。
原本他是准备用贫瘠牧场和收上来的奴隶们,忽悠完领主后,再找机会回那个隐蔽起来的坐标,彻底将新牧场封印进球。
但现在不行,前领主大概率是踢到铁板被生吞了,自己现在是没有领主庇护的魔,在虚空随便遇到一个比自己强大的魔,都保不住自己的财产。
看了一眼摆放在船长室柜子上,包括贫瘠牧场在内的八个世界球,斯内迦忍痛解除了自己灵魂里,对新牧场的造物主权限标记。
必要时,将灵魂里的所有标记都供奉给强者,也许运气好就能活命。
放弃一个新牧场的权限,将虚空坐标隐藏在庞大的记忆宫殿里,这也许可以成为蛇魔下次逃出生天之后,用来东山再起的小金库。
揉着因为解除造物主权限而抽痛的脑门,斯内迦走出了船长室,慢慢走到了船舱,船舱里百无聊赖的混血魔们要么在肏着奴隶玩,要么在睡大觉,在空间船的结界内,完全没有魔意识到蛇魔已经从伯爵城转了一圈出来。
斯内迦不着痕迹地,看了领主大人安排给自己的副手魔迪霍亚一眼,装做无事发生地巡视一圈,又回了船长室。
空间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