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无定所，飘荡人间。

姜眠四处飘荡，像只无家可归的游魂。

原本下午还晴空万里，到了傍晚，天上飘起了小雨。

多潮湿，一如现在十六七八的姜眠一样，多愁善感。

学校建在闹区，不愁人气。放眼望去，几乎都是本校的学生。

左拐右拐，姜眠走进了一处深巷，很安静。

与外街完全不同，僻静得不像是属于这里的。

小巷有一定的年代，外面的墙皮基本脱落，露出里面的水泥。

白墙几乎不能算是白墙，上面写满了来人的寄语。

像是穿梭在几年前给自己，或是重要的人所写的，多是豪情壮志，情情爱爱。

突然从墙内走出了道人影，姜眠还没看完墙面的话，被吓了一跳。

是位年轻的女人。

天气很冷，她却只穿着件薄薄的t恤。

灰色的，紧身的，一眼看过去就是属于成熟女人的韵味。

也是姜眠最艳羡的。

她曾经幻想过自己穿上成熟的衣物，像电视上的女强人一样，大战四方。

可事实上，从张淼森带她去夜店玩乐穿上的一群来看，不伦不类。

至少她认为。

姜眠有些好奇，她走上前，停留在女人出来的位置。

原来是墙砌太深，门又很里。一出来人，就给人造成了是从墙里面飘出来的。

门是最普通的木门，上面还带着拉环。

姜眠有些犹豫，她很想认识那位姐姐。

透过门缝中昏暗的光，里面还有类似于打磨机的声音，咔擦咔擦。

在幽静的环境里，说实话很吓人。

顾心如正沉醉地打磨手中的蛇骨，一点点地修成漂亮的形状。

休息片刻，眼镜一扫，发现上一位客人拉下一串手链。

她这里从不留客人东西，抬头看了一眼时钟，还差几分钟闭店。想着也不远，便拿上手链，出了门。

一开门，入眼的不是灰扑扑的地砖，而是一个稚嫩中带着倔强的女生。

目测能有个十七八岁。

女孩被人发现，表现得惊惶失措，像是乖巧的兔子被惊扰。

她一向对漂亮的妹妹没有什么抵抗力，笑了笑：“是来看看文身的吗？”

“可以进去看看。”

笑容清丽和蔼，极大地减少了姜眠的心慌，木讷地点了点头，说了句“好”。

倒是真的进去了。

顾心如觉得很有趣，将手里的手链朝着墙角的垃圾桶一扔，关上门。

“啪”的一声，准确无误，手链正正好落进了垃圾桶内。

里面的装潢与姜眠身上的学生服格格不入。

入眼满是各种的雕刻的白色模型，像是用骨头雕成的。

姜眠不敢深想，别过眼，朝着另外一间走去。

“小妹妹文身了解一下？”

“不……不用了吧。”

姜眠知道什么是文身。她见过满身横肉的壮汉，身上纹满了花臂，给了她小小的震撼。

“没事，那看看吧。”

姜眠“嗯”了一声。

顾心如也没做像店里的导购一样，跟在客人屁股身后烦人，自顾自地去收拾。

听到身后转身的动静，姜眠松了一口气。

跟在她身后，她会露怯。

不大不小的房间，里面堆满了手稿，一张平躺的单人床，和几个凳子，以及一些姜眠不认识的器械。

画稿多是花、蝴蝶、蜘蛛、蛇等等。

姜眠认识一张图，是彼岸花，张牙舞爪的叶片肆意绽放；还有一些双蛇缠绕，一头一尾，互相咬着对方的尾尖；又有些是蝴蝶与蛇。

缠缠绕绕，姜眠看得不太懂。但不影响这些图确实漂亮，和她见过的不太一样。

“很漂亮吧，”顾心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，突地出声，又继续道：“你难道不想吗？”声音带着点儿引诱。

姜眠有一点点心动。

要是文在腰侧，一直蔓延到腿根，会是意想不到的性感。